“至于救命之恩――”她顿了顿，转过看他，“我不喜欢欠人情，更不喜欢被人二十四小时盯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走到床边，俯，指尖轻轻点在缠着绷带的伤口边缘。那里肌肉结实，即使受伤也依然能感受到其下蕴的力量。

        久到谢星沉几乎以为他要爆发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勾着她手指的力紧了紧，纯情的本质让他耳更红，但语气异常执拗：

微颤。她的呼比平时略快，尽她努力调整。最重要的是，从他进房间到现在，她没有抬看过他一眼，那种刻意的回避，本就是一种异常。

        韩昊天没说话，只是用那双锐利的深黑色眼眸看着她，眼底深有什么在隐隐燃烧。这个在商场上以冷强悍著称的男人，此刻躺在病床上，小麦色的脸庞因失血有些苍白，却莫名透出一种隐忍的脆弱感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说完，直起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，等待他的暴怒或羞辱。

        谢星沉瞳孔微缩。她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，和他一瞬间的放松――仿佛终于找到了归的浪犬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知她是不是真的没事，想碰她，确认她的温度和存在，想用最原始的方式抚平她可能受到的惊吓。但他不敢。她此刻如同覆盖了一层薄冰的湖面，看似平静，实则脆弱，任何贸然的碰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崩裂。

        狗嘛，有一条看家护院、凶猛忠诚的杜宾，确实

        韩昊天仰看她，眼神里没有了平日的凌厉克制，只剩下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忠犬神色：“主人。我只有一个要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韩昊天的眼睛瞬间亮起来，深黑色的眼眸像被点亮的夜空，纯粹的笑意冲淡了平日的冷。高大结实的躯不自觉地微微前倾，那是犬类想要亲近主人时的本能姿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的狗。”谢星沉说，声音很轻，却字字清晰，“不是上司，不是搭档，是字面意义上的狗。只听我的话，只对我摇尾，我让你坐你不能站，我让你停你不能走。我的所有命令，你必须无条件服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您只能有我这一条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韩昊天沉默了很久。他小麦色的手背青微凸，紧紧攥着床单。那双锐利的黑眸深翻涌着剧烈的情绪――屈辱、挣扎，以及某种更深沉的、几乎要破土而出的渴望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，他忽然抬起眼，深黑色的眼眸直直望向她，里面所有的挣扎都沉淀下去，只剩下一种近乎解脱的、尘埃落定的专注。

        而谢星沉看着他瞬间亮起的眼神，心中冷静地划过另一个念：

        他抬起没受伤的右手――那只手骨节分明，小麦色的肌肤在病房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――用指尖轻轻勾住她垂在侧的手指。

        谢星沉动屏幕的手指停了下来。过了几秒，她才缓缓抬起，目光平静地看向他。那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冷，只是深残留着一丝极力掩饰的疲惫和……某种冰冷的评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医生怎么说？”他终于忍不住开口，声音因为紧张和失血而异常沙哑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声清晰低沉的、犬类的回应，从他间溢出。不是玩笑，不是屈辱，而是一种……献祭般的虔诚。

        谢星沉怔了一瞬，随即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、玩味的光。她没抽回手，反而用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――像对待真正的物那样。指尖掠过他青涩的胡茬，感受到他瞬间的僵和骤然加速的脉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指尖很凉，隔着绷带，韩昊天却觉得那一点凉意得他心脏紧缩。他结动了一下，纯情本质让他的耳微微泛红，尽表情依旧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轻微伤，轻微脑震，观察一晚即可。”她的声音有些干涩，但语气平稳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残忍的“报答”――用践踏尊严的方式，退这令人窒息的占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医药费我会负责。”她终于开口，声音像手术刀一样准冷静，“误工费和后续康复的费用，按三倍计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护士刚给他挂上消炎的点滴。他靠坐在自己的病床上，右臂缠着厚厚的绷带，固定带束缚着肋，脸色因失血和疼痛有些发白，但那双深黑色的眼眸却一瞬不瞬地锁在谢星沉上，里面翻涌着自责、担忧，以及一种更深沉、几乎要破笼而出的焦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，我们换个方式清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啊。”她笑了，那笑容里重新带上了掌控局面的从容，“我答应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反将一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