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：露营直播（下）

        清晨五点半，露营地的薄雾还未散尽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比平时醒得早，轻手轻脚钻出睡袋。身边的苏媚还蜷缩着，眼睑下有着淡淡的青影，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蹙着。昨晚她辗转反侧到凌晨，最后是我哼着儿时才哼过的催眠曲，她才勉强入睡。

        帐篷外传来极轻微的响动。我拉开拉链探出头，看见阿Ken已经生起了小火堆，正用一个小锅烧水。他的动作很轻，火光映着他线条硬朗的侧脸，眼神专注得像在执行什么重要任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起这么早？”我压低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阿Ken抬头，对我点点头：“煮点姜茶。山里清晨凉，你们女孩子容易受寒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飘向我们的帐篷，“她……还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刚睡着没多久。”我钻出帐篷，走到火堆旁坐下。清晨的空气带着草木和泥土的清新气息，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，一切宁静得仿佛昨晚那场网络风暴只是噩梦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我知道不是。

        阿Ken递给我一杯刚煮好的姜茶，热气腾腾。我接过来，双手捧着，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暖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白总呢？”我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去营地管理处了，打电话联系医院和律师。”阿Ken拿起一根树枝，无意识地拨弄着火堆，“他说八点前回来，不影响上午的直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点点头，喝了一口姜茶。辛辣中带着微甜，从喉咙一路暖到胃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Ken哥，”我看着跳跃的火苗，“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，报告结果出来，并不像我们预期的那样……你还会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会。”阿Ken打断我，语气没有丝毫犹豫，“我要的是她这个人，不是那层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得直白又坚定，让我反而愣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阿Ken看了我一眼，似乎有些不自在，但继续说道：“我当过兵，也混过社会。什么样的人没见过？苏媚是什么样的人，我心里清楚。那些污言秽语……”他手中的树枝“啪”一声折断，“不值一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男人，此刻每一句话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。我忽然有些明白，苏媚为什么会被他吸引――在这种浮华的圈子里，这种近乎笨拙的真诚和坚定，反而最珍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。”我轻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阿Ken摇摇头，没再说话，只是专注地看着锅里翻滚的姜茶。

        六点半，白煜回来了。他手里提着从营地小卖部买来的新鲜面包和牛奶，表情平静，看不出彻夜未眠的疲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安排好了。”他言简意赅，“市妇幼的副院长是我大学同学，能安排最私密的检查，报告绝对权威可靠。时间是明天下午三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蹲下身，用树枝在泥土上画了个简易的时间表：“今天直播照常，重点是展现团队凝聚力和苏媚的状态恢复。中午休息时，我会发一篇官方声明，谴责水军行为，但暂时不提及医学检查――那是我们的底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舆论现在怎么样？”我问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煜拿出手机给我看。运营团队已经连夜工作，我们的官方账号发布了严厉声明，几个大粉头也在组织反黑。水军的攻势明显减弱，但恶评并未完全消失，有些路人在观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关键在今天的直播。”白煜收起手机，“苏媚必须展现出最好的状态，让所有人看到――谣言打不垮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正说着，我们的帐篷拉链响了。苏媚揉着眼睛钻出来，头发乱糟糟的，脸上还有睡痕。看到我们都在，她愣了一下，随即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：“大家早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早。”我起身走过去，搂住她的肩膀，“睡得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还好……”她小声说，目光扫过阿Ken和白煜，有些不好意思，“我是不是起晚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刚好。”阿Ken已经盛好一杯姜茶递过来，“喝点，暖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苏媚接过杯子，小口喝着。热茶让她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。她捧着杯子，沉默了一会儿，忽然抬头，眼神变得异常清澈坚定：

        “今天直播，我会好好表现的。不能让那些人看笑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声音不大，但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煜赞许地点头：“这就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