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思绪。良久，她轻叹一声，那叹息轻得像一片羽落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沈寒霄，”她唤他，声音里有一种奇异的柔和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你忘了？青楼那夜，谁给你清洗？你这，从所谓的‘残缺’到每一寸肌理，我早已看过、碰过、玩过、也清理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俯下，气息拂过他耳侧，声音很轻，却字字千钧：

        “若我介意，此刻便不会站在这里，听你这些可笑的‘忏悔’。我若要走，何必等到今日？沈寒霄，你还要用这个借口，躲我到几时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....不敢了”

        所有心构筑的防御，所有自以为是的痛苦，在她这番直白而的诘问下，如同曝晒于烈日下的冰雪，轰然消，只剩下一片无所适从的、赤的真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说完了？你还有什么需要向我坦白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尚未。”他抬起，目光第一次毫无遮掩地迎上她的视线，那里面燃烧着破釜沉舟的火焰，灼热得几乎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臣时至今日，直至此刻，才敢承认――”他声音低沉，却字字清晰，如同宣誓，再无半分犹疑与退缩，“即便残缺如臣，卑劣如臣，也……痴心妄想，祈求得到公主垂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停顿了一瞬，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，将那最深藏、最禁忌的心意，袒在她面前：

        “臣……也心悦公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帐内陷入一片死寂，唯有烛火噼啪作响。

        楚宁的角，一点一点，缓缓勾起了一抹极浅、却足以照亮他整个灰暗世界的笑意。那笑容里，没有嘲讽，没有怜悯，只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了然，和一丝……他终于肯面对真实的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沈寒霄，”她开口，声音依旧平静，却仿佛带着化冰雪的意，“你这份‘妄想’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微微用力，回握住他冰凉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本准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寒霄靠在楚宁肩上，呼渐趋平稳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。烛光摇曳，将两人相拥的影投在帐上，温而静谧，将外间所有纷扰都隔绝开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楚宁感受着他全然信赖的重量，心意弥漫。她伸手，指尖轻柔地抚过他微的眼角与的脸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寒霄，”她低声唤他，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存，“不必再自责。我在意的，从来不是你能否如常人一般，而是你――仅仅是作为沈寒霄的这个人。往后在我面前，不许再提那些‘君臣’之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顿了顿，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光，语气忽然变得轻快而戏谑：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之前，不是叫我‘宁宁’吗？我很是喜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寒霄闻言，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，耳刚褪下的红瞬间再度蔓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！那是……臣……我……”他语无次，羞得几乎要将自己藏起来，“是喝醉了胡言的……当不得真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楚宁看着他这罕见的、手忙脚乱的羞窘模样，笑意更深，故意拖长了语调，带着点哄，又带着点不容拒绝的霸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我当真了。而且，我很喜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