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初三的早晨，年味仍在空气里飘dang，鞭炮声、犬吠声、鸡鸣声从村zi的远chu1断断续续传来。天边泛起鱼肚白，薄雾像一层轻纱笼罩着田埂与屋檐。

        路陈家门kou，路母弯着腰，把过年宰的猪肉、腌好的香chang一袋袋往儿zi的车后备箱里sai。寒气中，肉香与烟火味混在一起，像是要把家的味dao也一并装jin去。院zi里的小shui缸边，路父坐在小木凳上，嘴里叼着烟斗，慢悠悠地看着妻zi的忙碌，像是要把这一幕刻jinyan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灵淼是个好女孩，人家是大城市里的女孩zi，不像我们乡xia的，你要细心，对人家好。”路母一边sai年货，一边絮絮叨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知dao了，啊妈，你就别唠叨了。”路程关上后备箱，嘴角带笑，却不敢抬tou看母亲泛红的yan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孩zi――”路母忍不住笑了一声，yan泪却掉xia来。笑的是，他们终于看到儿zi有了自己的前途与归宿，哭的是，这个儿zi又要离开他们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爸，啊妈，我走了。过段时间，我带着灵淼来看你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，路上小心。既然要在一起，就好好对待人家女孩zi。”路父吐chu一kou烟雾，语气缓慢却笃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汽车发动，缓缓驶离。院门外的路面还带着chao湿，车轮碾过泥土的声音渐渐远去。车里，路程单手握着方向盘，另一只手掏chu手机，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嘟……嘟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电话接通，传来带着困意的声音：“喂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喂，灵淼，还没起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唔……刚起。”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，声音ruan得像棉花。

        路程忍不住轻笑，脑海里浮现她窝在被zi里、tou发乱成一团的模样：“小懒猫，要是在警校，你这样，早被教官骂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都毕业好几年了，他guan不了我。”她慢悠悠回了一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了，我们之间的事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之间的什么事啊？”她故意装傻逗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给我装糊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知dao了，你好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事不是你家那边定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我跟我爸妈说，就an年中来办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电话那tou沉默了一瞬，像是在权衡，又像是懒得深想，语调轻飘飘地说：“你说了算啊，我是嫁给你，又不是嫁给日zi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路程失笑：“你这是撒jiao还是甩锅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……都算吧。”白灵淼伸了个懒腰，骨节轻轻作响，“反正我现在刚醒，脑zi不好使，你别跟我讲那么复杂的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行，那你快dian起床。等会儿我过去接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知dao啦。”她声音还带着困意，却像猫尾扫过心kou似的，轻轻挠人，“你开车小心dian，别一边打电话一边跑那么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哪有快。”路程笑着瞥了yan仪表盘，“小懒猫，我这边还有dian事，先挂了，等见面再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，拜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挂断电话，路程眉tou微蹙。

        前方国dao上，几辆汽车横七竖八地撞在一起，尾气与焦糊味混着寒风飘来，空气里带着一gu压抑的味dao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减速绕过去，却gan觉车shen一震――左侧被一辆事故车的尾角蹭了一xia，金属摩ca声刺耳。

        路程皱着眉xia车，绕到左侧，看着那dao长长的划痕，心里泛起一阵钝痛。正想低tou检查细节，目光余光瞥向前方，几辆事故车堆在一起，并不是很严重，但车nei传chu断断续续的呻yin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救救我……我被卡住了……”一辆车的驾驶位上，男人的声音虚弱而急促。

        路程犹豫了一xia，还是从副驾拿chu了防shen用的甩棍，握在掌心，快步走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站在路边的男人见到他，立刻挥手：“小伙zi，过来帮忙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路程走近，弯腰伸手去拉驾驶位上的人。可就在手chu2到的瞬间，那人反握住他，力daochu奇地紧，抬起tou时，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诡异的笑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种危险gan从脊背直窜而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猛地甩开那人的手，shenti往后一撤――周围几个“伤员”此刻已离开事故车，正无声地向他围拢，yan神冷得像刀锋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不对，这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个扑过来的人挥拳袭向他的侧脸，路程反手一棍横扫，甩棍砸在对方手腕上，伴随一声闷哼，拳tou半途垂xia。他借势上前，一膝dingru对方腹bu，将人直接撞翻在地。

        另一个人从左侧绕来，抬脚直踹。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