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一百四十二)良药
“郡主,药。”
膳房熬了半个时辰,鬼青亲自端来,将盛放木棜中的药奉给完颜什古。
单搁一只白瓷碗,药汁漆黑如墨,飘chu奇特的香味。
“好,xia去休息吧。”
“是。”
鬼青负责端药,别的不guan也不会问,后退着chu去,双手一拉,将门带上。
静谧安宁,檀香悠悠,屋zi里只留xia完颜什古守着,脸se惨淡的赵宛媞尚在昏迷,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,双目紧紧闭着,嘴唇苍白。
药汁隐隐冒着re气,味dao像雨后的青草地,稍带原始的泥腥,完颜什古将碗端到面前嗅了嗅,好像想辨认其中的药材,小心用she2尖dian一dian尝试。
苦涩ruhou,她皱紧眉,看着碗里粘稠的药汁,犯难。
虽说良药苦kou,但这怎么给赵宛媞喂?
目光一转,落在榻上昏迷的赵宛媞shen上,单薄的shenzi叫人心疼,完颜什古越发难受,更不想喂她这么苦涩的药,太受罪了。
可赵宛媞不能不喝。
像她被迫经历,躲不掉也避不开,沉重悲苦的命运,无论如何jianqiang应对,始终是无用之功,除了失望,不会再有其他。
完颜什古叹了kou气。
若说她安排赵宛媞和赵佶没有私心,绝无可能,旁观者清,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二帝是怎样的懦弱——三言两语便能被诱往金营卑躬屈膝地议和,谈何重整山河。
赵宛媞如履薄冰,shen心俱疲,她偏要她接受这些。
心底泛chu愧疚,完颜什古不忍再看她病恹恹的面容,拿起碗里的勺zi,轻轻舀几xia药汁,想怎么能给她喂jin药去。
太苦,就加dian蜜糖吧,像她给她的承诺一样。
起来寻到盛放蜂蜜的罐zi,完颜什古掀开木盖,用勺挖一团透白的蜜,放jin药汁里,慢慢地搅动。
这样大概会好些,完颜什古尝了尝,虽说仍压不住太多苦涩,好歹有一分甜调和。
端着瓷碗回到床边,轻轻坐在赵宛媞shen边,想给她喂药时,忽然看见赵宛媞睁开了yan睛。
“……”
方醒,赵宛媞没有丝毫力气,虚弱地看着yan前的人,好久才认chu那是完颜什古。
张了张嘴,却没有言语,完颜什古抬着碗,gan1巴巴地,“你要喝药。”
“……”
喝药,赵宛媞只听见这两个字,神识还在一片茫茫里挣扎,她似乎不能明白喝药是什么意思,yan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完颜什古。
“阿,鸢……”
像极汉人的小字,赵宛媞总是在有所求时才会这么叫完颜什古,颤抖的音调里是讨好。
gan1涩的嘴pi几乎张不开,她十分艰难地叫她,yan神哀伤,蓄满卑微的祈求,如同之前她跪地求生时的样zi。
完颜什古心一紧,猝然撇开目光。
她不喜huan赵宛媞这样zi。
“阿鸢,求,求求你……”
嘶哑而艰难,赵宛媞实在没有办法了,怀揣着最后一丝幻想,“我,我替爹爹去上京,你……放他走。”
仍期待赵佶会重整军ma来救